【文野中也】〖德古拉纪事〗河流尽头（续）
【德古拉纪事】阅读顺序：
女主角相关：【文野乙女】四个女主的麻将桌吐槽聚会
*写完《生人勿进》之后正文的续篇终于出来啦，言而有信的我
*《生人勿进》为本篇提供了扭转剧情的前提，否则可能造成阅读障碍，简单来说就是两篇文联动了~
泷川望了一眼来人，便立即闪过了目光。她垂下眼睛，手指不自觉地揪住了病房的白色床单。
“抱歉，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你和杏花酱也不会……”
比起这位罪魁祸首的满脸纠结，中原中也反倒神色坦然：“和你没关系，就算没有发生这件事情，我和她……也没有可能。”
在横滨乃至全国范围内造成严重影响的“泷川事件”对中原中也来说只不过是催化剂，中原中也与北村杏花，吸血鬼与被吸血鬼诅咒的人类，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可能。
泷川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法开口，然后听见对方说到：
“她已经离开了横滨，临走前要我给你带句话：好好活下去，无论曾经发生过什么，都有机会重新开始。”
没理会泷川因为惊讶而颤抖的眼神，完成嘱托的中原中也转身离开了病房。泷川的人生或许可以重新开始，但中原中也的人生却在某个瞬间已然结束。北村杏花只身离去，斩钉截铁地消失，按照原先的计划扔掉了手机里的电话卡。她如今杳无音信，她如同不曾真实存在过，那个在中原中也记忆中无忧无虑微笑着的北村杏花，仿佛只不过是他精神错乱中编造出来的幻象。
“怎么可能当成不存在的幻象。”
隐忍着情绪的中原中也在无人之处将拳头砸向废弃大楼的墙壁，墙体在撞击下往内凹陷出一个深坑，裂缝如蛛网般从中心向四周延展。现在该去何处寻找北村杏花？她如一叶浮萍，自愿随着波浪被海洋遗忘。如果那时候他没有选择放手，如果那个时候他追上去……但是，他有什么立场做出这样的事？
从一开始，中原中也就没有站在她身边的资格。
他不是没有寻求过解除诅咒的方法，但这个问题近乎于无解。连侦探社以见多识广著称的女巫也束手无策，中原中也更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解决途径。他喝了一口罐装咖啡——是那天在便利店，北村杏花让给他的牌子，他第一次发现这款几乎是甜口型的咖啡味道竟是如此苦涩。
就在这个时候，中原中也的手机响起了铃声，他在看到那个熟悉号码的瞬间几乎依照本能摔掉了电话，他平复了一下情绪，按下了接通键。不出所料的，太宰治黏糊糊的声线从里面飘了出来：
“好久不见啦，蛞蝓~你最近还是没长高吗？”
“混蛋青花鱼！”中原中也靠着理性克制住力度才没有捏爆手机，“你是特地来找死的吗？”
“哎呀呀，你还是这么脾气暴躁呢。虽然我以前为了欢迎死神准备了很久，就算是被小矮人杀掉这种糟糕的死法也勉为其难地可以接受，但我现在可是有小姐了哦，随随便便死掉的话，可是会惹小姐生气的呀？”
太宰治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欠揍，不如说谈了恋爱以后变本加厉了。他这种不知廉耻在心情烦躁的中原中也面前秀恩爱的行为，气得后者恨不得顺着信号过去揍飞他。
中原中也正要发作，便听见太宰治稍微收敛了一点得意劲头：“那么说正事吧，我家小姐有话要对你说。”
中原中也不由吃了一惊，电话那头的声音是与太宰治截然相反的冷静自持：
“中也先生，我是东苁龙胆。”
东苁龙胆身为人类，却是业内也极为罕有的吸血鬼研究员。她因为有着对吸血鬼来说无法抵御的“鸦片血”，多年来不在公开现身，目前各地的超能力特务科以及半官方的吸血鬼猎人组织都想把她挖走，但她似乎没有隶属某一集团的意愿。因为工作原因，中原中也与东苁龙胆打过几次照面，对方怎么看都是个正经的好人，中原中也对她被太宰治赖上这件事表示由衷的同情。
虽说不是完全不认识，但中原中也和东苁龙胆并没有什么交情，但东苁龙胆打电话的原因，是为了北村杏花。
“我从侦探社那里听说了北村小姐的情况，事情很特殊，但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电话里说不清楚，方便的话还请中也先生出来面谈吧。”
于是，在那家从前作为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行动前碰头地点的咖啡厅，中原中也与对方汇合，当然一起来的还有太宰治，他与东苁龙胆十指相扣，高调得近乎浮夸，对中原中也露出一个相当故意的笑容。
然后他就被东苁龙胆用对待牛皮糖的嫌弃推到了一边。
中原中也发觉东苁龙胆身上已没有了从前“鸦片血”的鲜明气息，而后者把一份资料递到他面前：
“我的父母生前做过德古拉诅咒的研究，所谓的德古拉诅咒实际上是泛指吸血鬼诅咒，但是根据与谢野医生提供的信息，北村小姐身上的德古拉诅咒货真价实。理论上有解除诅咒的方法，但从没有人实践过，所以不能保证成功，而且……”
中原中也注视着她，补完了她没说出的话：“会丧命吗？”
“受到诅咒者和破解诅咒者都会丧命。”
中原中也已经翻完了资料，但上面并没有最终的方法。他向上摊开手掌：“给我吧，把方法交给我。”
“你要想好了，中也。”太宰治放下了咖啡杯，身体前倾，凝视着中原中也的眼睛。“一旦仪式失败，不但是北村小姐，连你也会死。”
传说吸血鬼是没有灵魂的，他们将灵魂作为代价换取了不老不死的奇异力量。灵魂学的东西本身就类似于哲学或宗教，是无法被论证的，因为吸血鬼一旦死去便灰飞烟灭，所以便类推出吸血鬼没有灵魂。没有任何一本书里提到，在尘世之外存在吸血鬼的地狱或天堂。
“我知道。”中原中也的眼神没有一丝颤抖。
太宰治的眼睛收起了平时的戏谑，旁边的东苁龙胆则微微叹了口气，把随身带着的冷冻箱放在了桌上。在她详细讲解完仪式步骤后，中原中也接过装着药品的冷冻手提箱，问了一句：
“成功的概率有多少？”
“保守估计的话，百分之三十。”
“这不是还挺高的吗？”中原中也笑了一下，看着东苁龙胆不知多久没睡熬出来的黑眼圈：“多谢了。”
“啊，毕竟以前太宰总是给你添麻烦……”
中原中也的神情顿时僵住，想起以前每个月发薪日必被太宰治摸走的钱包，已经太宰治给他惹的种种麻烦，不由一阵胃痛，本能地想把太宰治摁在咖啡杯里暴揍一顿，但碍于东苁龙胆在场而不好出手。太宰治显然料到了他纠结的心理活动，不嫌事大地笑得花枝乱颤。
中原中也丢给他一个凶神恶煞的目光，然后半是同情半是困惑地看向东苁龙胆：“你到底看上了这家伙哪一点？”
在中原中也看来，或者不如说是整个市立医院看来，太宰治之所以能追到东苁龙胆靠的就是死皮赖脸，而东苁龙胆在被太宰治坑过的情况下还能接受对方，大概是因为她是什么圣人转世。
而东苁龙胆居然对中原中也的问题认真思考了起来，认真到太宰治那副笑眯眯的样子都快心虚得挂不住了，她才抬缓缓起头，神情疑惑得仿佛自我发问：
“脸好看？”
看着太宰治垮掉了的神情，常年被坑的中原中也时隔多年终于体会到扳回一局的快感。
从横滨起飞的飞机辗转降落在巴尔干半岛东北部的罗马尼亚，中原中也被来自地中海的蓝色的微风吹拂起橘赤色的头发，身上仍带着来自横滨夜色的寒凉。他几乎什么行李也没有带，手里提着冷冻箱，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地址——那是太宰治通过侦探社认识的黑客找到的，北村杏花暂住的旅馆。
中原中也赶到的时候先为旅馆的陈旧吃了一惊。他知道杏花因为还债而没有多少积蓄，但眼前这家看上去明天就要倒闭的旅店让他有一瞬间怀疑这里是不是欧洲。在向服务员问出杏花所在的房间号后，中原中也忽然感觉心脏抽搐一般的疼。
[如果当初没有让她一个人走，如果我有太宰那家伙一半的死皮赖脸的话……]
但中原中也不是太宰治，北村杏花也不是东苁龙胆。
站在旅店的客房门口，中原中也感觉自己几乎要陷入窒息。但他只犹豫了片刻，便抬手敲响了房门。
没有人应声。北村杏花可能恰好出去了，也可能已经离开了这里，也有可能……
为了消除自己对“北村杏花已经死去”的可怕怀疑，中原中也丧失了敲门的耐性，他甚至连太宰治给他的那张万能门卡都没有掏出来，直接用暴力的方式撞开了门。
在因为房门的悲鸣而扬起的细碎灰尘里，中原中也看见北村杏花躺在这个狭小客房的床上，像是刚刚惊醒一般猛地坐起来，神情震惊地看着他。因为房间太小了，除了这张床几乎一无所有，因为虚弱而只能勉强靠着床头支撑身体的杏花，简直就像是被囚禁了一样。囚禁她的并不是这个狭窄的房间，而是来自吸血鬼始祖的残酷诅咒。
中原中也的心脏像别刀剑贯穿了一样生疼。而北村杏花由于对眼前的状况太过惊讶，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指掐了掐自己的脸，硬生生将自己没有血色的脸蛋掐红了一块，才确认了现在所发生的事情不是幻觉。
“中原先生，你为什么……”
北村杏花的声音里没有了平时那种仿佛挥霍不完的元气，飘忽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凋零的花瓣。中原中也的胸口抽了一下，然后听见了杏花的后半段话：
“你为什么要拆了我的房门？”
中原中也连气都叹不出来，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拿开她还掐着脸的右手：“现在是吐槽这个的时候吗？”
他看着杏花残烛将灭的身体，杏花像被诅咒的力量掠夺殆尽，但是距离她的二十一岁生日明明还有三个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虽说距离诅咒实现还有一段时间，但是它似乎是通过慢慢消耗我的生命来完成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罗马尼亚是德古拉的故土，诅咒在我来到这里没多久后就发作了。”
几天来不曾开口的北村杏花突然说了两个长句子，居然有些换不上气，她在病容下显得更加纤细的手指忽然触碰了中原中也的脸，在碰到的那一刻，她那双琉璃般的大眼睛因为感受到对方的真实存在而闪出了光芒。
“不行啊，明明都是这个时候了，我还是……喜欢中原先生呀。”
中原中也愣住了。他看着北村杏花虚弱得看不出上扬弧度的笑容，心中某个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伸手将小姑娘揽进怀里。
“这种事应该先由我来说。”
中原中也听见怀里的杏花“哎”了一声。他稍微松开手，望向北村杏花的眼睛：
“我会救你的，不会让你再一次死去了。”
北村杏花因为脸庞清瘦下来而显大的眼睛，睁大之后更像玻璃球了：“中原先生有办法吗？除了……”
中原中也安抚性地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不会把你变成吸血鬼的。”
中原中也伸手去拿冷冻箱，却被北村杏花拽住了袖口：“但是会有风险吧？如果中原先生出了什么事的话……”
北村杏花看见中原中也蹙起眉头，忽然间被对方捧住了脸，未及回神，唇上便已被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她一时陷入比中原中也突然出现更大的恍惚中，她不禁怀疑中原中也是不是喝了酒，但这一回醉的好像是她自己。
然后北村杏花便听见中原中也半是不满半是温柔的话：“叫中也。”
杏花望着对方那双湛蓝如地中海的眼瞳，无意识地应声：“那个，中也，这种事情很危险吧，再考虑一下也——”
北村杏花虽然是个天然系，但直觉也因此意外的强。中原中也什么都没说，但她能觉察到这个所谓的方法可能是致命的毒药。没有什么事情可以不付出代价的不劳而获，而失败的代价或许包括了中原中也的性命。
“会成功的。”
中原中也打断了她的话，但北村杏花继续追问：“如果失败了呢？”
中原中也停顿了一下开箱子的动作，他看着杏花，神情自若里透着坚定不移的决绝：“那么来世也还请做我的新娘。”
德古拉虽然是吸血鬼的先祖，但由于他的历史定性乃是“恶”的化身，直接牵扯上德古拉的事情也都比较邪门，关于德古拉诅咒的研究也被列为禁忌。保存在东苁龙胆记忆中的关于德古拉与红衣骑士的研究资料，可遇不可求。在中原中也看来，这件事情几乎是某种宿命。
如果仪式最终失败，与北村杏花一同死去，这种结局也不过是中原中也的宿命。
仪式的过程很像传奇作品中的吸血鬼转化仪式：由吸血鬼吸出人类的血，然后再让这个人饮用吸血鬼的血液，但仪式中要给北村杏花喝的是冷冻箱里的药。
中原中也看着北村杏花白嫩纤细的脖颈，心怀不忍：“可能会有点疼，我尽量轻一点。”
他低下了头，下巴搁在北村杏花的锁骨上，而杏花还因为他刚才的发言而神飞天外，有些不知所措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试图推开他：
“等……”
随着犬齿刺入皮肤，北村杏花未说完的话变成了一声呜咽。中原中也的动作非常轻巧，北村杏花只感到脖颈处传来一阵酥麻，她并没有被吸血鬼咬过的经验，而血液流逝也已不能再增加她的虚弱了，让她无所适从的并不是被吸血这件事，而是被中原中也吸血这件事。
而中原中也在刺入獠牙的那一瞬间，世界仿佛往后退去，只剩下北村杏花的鲜血涌入口腔。北村杏花的血液比想象中的还要香甜。中原中也没有嗜血症，虽然以吸血鬼的身份生活多年，但仍然保有人类的心灵。他没有喜爱鲜血的癖好，虽然不像太宰治那个厌食症一个月才吃一餐，但也一向缺乏食欲。然而北村杏花的血液对他来说好比最香醇的红酒，他几乎克制不住想要更深地咬进去的欲望。
但他仍然适可而止地松了口，被吸食的血液恰好刚刚达到要求的质量。他细细舔掉从伤口渗出的血珠，从箱子里取出药，将药瓶放入杏花手中。
仪式所用的药剂会将被吸血的人类的灵魂与吸血鬼的联结在一起，人类将能够分享吸血鬼的生命。由于吸血鬼是不老不死的物种，一旦仪式成功，人类便能够将这一刻的身体年龄固定下来，在不被转化为吸血鬼的情况下获得同样的永生。普通人的灵魂无法达到与别的灵魂进行联结的强度，但如果是红衣骑士则有可能，不如说，这个方法是为了红衣骑士定制的。但此外还有一个问题——匹配度的问题，像不同来源的器官一样，灵魂与灵魂之间也会产生排异反应。
在中原中也的解释下，北村杏花理清了头绪，端着药瓶看着他：“中原先生……中也，成功的概率有多高？”
“百分之七十。”
中原中也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但小姑娘显然半信半疑：“真的吗？没有骗我吧？”
中原中也的脸色黑了下来，几乎想拿手撬开她的嘴。
“喝药。”
北村杏花被对方冷下来的眼神吓得发了一下抖，乖乖拿起药剂，却在药剂入口的下一秒扭曲了神情，她拼命捂住了嘴才忍住了没吐出来。
中原中也“啧”了一声：“有这么难喝吗？”
他瞅着瓶中黑中泛绿的药剂，犹豫片刻，将剩下的药水含入口中，那股怪异到无法形容的味道让他本能地神情抽搐，但他忍住了生理上的不适，并在下一秒撬开了北村杏花的嘴。
北村杏花呆住了。中原中也的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用不轻不重、却无法逃脱的力道。由于对方所做的事情令自己大脑一片混乱，北村杏花自顾无暇，未及觉察就已将药剂灌下咽喉。
药剂像是没有流入胃里，而是直接穿过粘膜顺着血管汇集到了心脏，北村杏花的左肺中似有火燃烧，她浑身的细胞在火焰的烧灼下几乎在某一瞬间完全冻结，而这股奇异之感消退后，那团火焰又变回了跳动的心脏。与此同时，诅咒引起的虚弱感在她身上如退烧般逐渐消失。
仪式成功了，但这份喜悦只维系了短暂的时间，来自药剂的可怕味道让北村杏花猛烈地咳嗽起来。她靠在中原中也怀里，感觉给自己喂了药的中原中也似乎也不太好。她无意识地蹭了蹭对方的脖子。
“中也。”
对方安抚性地顺着她的头发，闻言“嗯”了一声。
“我想吃冰淇淋，想吃整个罗马尼亚最甜的冰淇淋。”
此日阳光正好，两人坐在异国的露天咖啡厅里，每人手里捧着一盒冰淇淋，看上去就像一对幸福而普通的情侣，没有人知道他们一个是传闻中的吸血鬼，一个是传说中红衣骑士的转世。
中原中也看着因为吃冰淇淋的幸福差一点哭出来的杏花，忍不住感慨了一声：“我以为研究员都是会科技起家，没想到东苁研究员的药剂简直就是女巫汤。”
远隔重洋的与谢野晶子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北村杏花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红着脸把头埋进了冰淇淋里：“那个，其实中也刚才不那么做，我也会好好喝药的。”
中原中也怔了一下，像是受不了刺眼的阳光，抬手按下帽子，帽檐阴影下的脸色已然泛红：“嗯，我知道。”
两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一会儿，北村杏花低头挖着冰淇淋，把巧克力碎粒都集中到勺子上：
“我现在，应该算到哪一边？”
现在的北村杏花不是吸血鬼，但同时也不能被划归为普通的人类。
“这件事我已经想好了，”中原中也说，“因为太宰跑到侦探社后出现了一个身份空缺，所以你的户籍可以归入市立医院。”
身为红衣骑士的北村杏花一旦身份暴露，必然会被各方崇拜德古拉的吸血鬼盯上，但她不会衰老的容貌也无法瞒过超能力特务科。市立医院在一百年前与官方订立协议，不能将人类转化为吸血鬼，但是原本是吸血鬼的太宰治变成了人类，由此出现了吸血鬼数量上的一个空缺，因此对外宣称北村杏花被转化为了吸血鬼，是能够说服当局的。
这个回答令北村杏花十分意外，中原中也一扭头便看见了她忽闪的眼睛：“所以我以后也要参加夜巡吗？”
“那倒不用，毕竟你也不是真的吸血鬼。但侦探社那边恐怕会邀请你加入。”
不管是出于尊敬还是出于战力需求，侦探社都已经盯上了北村杏花，毕竟杏花是吸血鬼猎人的始祖，就算能露个脸当吉祥物也好。
北村杏花的冰淇淋已经吃完了，她看着中原中也把他剩的那个冰淇淋球完整地舀到自己碗里，忽然想起来什么：
“中也，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中原中也抬眸对上了一脸严肃的北村杏花。
“在德古拉死去的遗迹里，没有他的灵魂。”
“小姐，”走出咖啡厅的时候，太宰治转向东苁龙胆，“仪式的成功率真的只有百分之三十？”
对方回以他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倒过来。”
“也就是说百分之七十吗？”太宰治略微吃惊，“也是，如果失败率远远高过成功率，小姐是不会把药剂拿出手的。”
“本来是不高的，但由与谢野医生用魔力调制后成功率能被大幅提高，虽然味道上可能……”
两人都回忆起与谢野晶子的杰作，神情顿时都不太美好。
“但是，小姐为什么要对中也谎称只有三成成功的可能？”
东苁龙胆垂下眼帘，轻轻叹了口气：
“吸血鬼和人类是没有未来的，何况北村小姐还是吸血鬼猎人的始祖。但是能在‘百分之三十成功率’的情况下存活下来，这种事在某种意义上相当于宿命。之所以这样说，只是希望他们有勇气走下去罢了。”
东苁龙胆这样说着，忽然被太宰治牵起手，与之十指交扣。不同于刚才显露无余的嘚瑟神情，太宰治鸢色的眼睛温柔得如同春夜的微风：
“小姐真是温柔，不愧是我的小姐啊。我的话，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永远不会松开小姐的手。”
虽然已经被太宰治的日常情话提高了免疫力，但东苁龙胆在太宰治的注视下也不免脸热，然后下一秒就被对方拥入怀中。
“虽然失去了作为吸血鬼对血液气息的敏感度，但从刚才中也的表现可以看出来，小姐身上已经嗅不出鸦片血的味道了。”
东苁龙胆因为太宰治的鼻息而红了耳根，她光从太宰治压低了的暧昧声音里就能想象他扬起来的笑容：
“因为小姐身上，现在只有我的味道啊。”
横滨市立医院某处不为人知的大厅中，尾崎红叶挂掉了电话，她古典美人一样的脸上绽出一个微笑，朝对面的人说到：
“中也那边顺利解决了，过几天大概能喝到他窖藏的红酒了。只可惜那个北村小丫头估计会加入侦探社那一边。”
“所以在太宰先生之后，侦探社又往我们这边挖人了吗？”
广津柳浪点上了烟，声音里听不出喜怒。而那一边的梶井基次郎手里抛着柠檬：“我有个提议：我们寄一箱柠檬，炸了侦探社！”
“那也太暴力了，”森鸥外十指交叉，否定了他的提议，“杀掉侦探社社长就好了。”
森鸥外旁边金发洋裙的小姑娘根本不想搭理他，只低头拿着蜡笔在桌上画画：“林太郎才是暴力狂！”
“你这样说我可是很伤心啊，爱丽丝酱。”森鸥外露出一副夸张的难过神情，随后又正色到：“与侦探社的恩怨暂且放在一边，真正麻烦的是失踪了的德古拉的幽灵。”
END
*整个市立医院都站东苁龙胆，太宰除了脸好一无所有~这互动简直要把我笑死
*关于“新娘”的内涵，《生人勿进》的结尾稍微修改过了所以正文就不再提，这边复制黏贴一下：请求对方成为自己的“新娘”，是吸血鬼传统中相当郑重的求爱宣言。除了缔结婚约之外，还附带着“请用永生爱着我”的要求。
*我写之前根本没想到太宰居然在中也的主场底下秀恩爱……但因为有了太宰和龙胆才能达成本篇的HE，快来夸夸我的曲线救国！
*关于德古拉灵魂去向的疑案，是为了引出下一篇，想想还是带着海棠一起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