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国木田】〖德古拉纪事〗一生错爱（续）
*真完结·大撒花
【德古拉纪事】阅读顺序：
女主角相关：【文野乙女】四个女主的麻将桌吐槽聚会
我听见外面传来了推门声——门被直接撬开，脚步声由远到近朝我逼来，我抬起头，已逐日黯淡的瞳孔映照出店长的面庞。
“海棠，你这是……”
面对着神色震惊的店长，我的脸色惨淡得拉扯不出笑意：
“如你所见，当年德古拉分子的那个仪式成功了。虽然现在还勉强维持着自我意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德古拉的幽灵完全控制——所以，请动手吧。”
店长——不，应该称之为超自然特务科的执行官，尽管一脸于心不忍，却还是从腰间拔出了银色的枪支，缓慢而不失沉稳的将子弹了上膛：
“我知道了。在我开枪之前，海棠，你有什么愿望吗？”
“如果这件事在您的权限之内，还请撤销对我父母的通缉令——他们虽然是德古拉分子，但从来没有做过伤害人类的事。”
我挣扎着撑开眼，感觉蜷缩于脑后的那片黑影朝着前端攀援而上。
“还有国木田先生，他是被我胁迫了才私自包庇我的。他是被我蛊惑了才会做出私藏罪犯的事，所以还请不要怪罪于他。如果可以的话，替我对他说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因为不想继续再连累你。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愿望，无法再忍耐着活下去。
在枪支拉开保险的声音里，我缓缓闭上了眼。我已不再惧怕头脑里的那片黑暗，因为我即将成为冥府之神的新娘。我等待着那颗迅疾的子弹，它将亲吻我的心脏，那个亲吻灼热而冰凉，而我将张开双臂，拥抱黑暗的永恒。
我的视野里一片漆黑，却分明感到面前的枪口对准了我的胸腔。然而在子弹射出前的那个片刻，忽然有人撞开了大门，我睁眼便看见店员同事如一阵旋风般出现在我的视域内，像护崽的老母鸡般挡在了我的身前。
“你在干什么啊，店长！”
我和店长都没想到与此无关的同事会这么冲进来。我听见店长有些发懵地问：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店长在接到电话后忽然变得很奇怪，然后说托辞说有事临时出来了。可我明明听见了电话里传来的是海棠的声音。”导致眼下状况的祸首是店员同事超人的耳力。“我这些天一直很担心海棠，一个致力于全勤奖的优秀店员请假了这么多天还联系不上，绝对是出了什么事，我于是就悄悄跟了过来，结果竟然……”
“不是的，”我在突然袭来的头晕目眩中出声打断她的话，“不是你想的那样！”
店长正在考虑该如何解释这番不为普通人所知的状况，我却听见同事说到：“就是那么回事吧——不知道什么原因，海棠变成了吸血鬼，这种事看她的眼睛就知道了。但是店长，你真的想清楚了吗？这可是海棠啊！”
令人诧异的是同事知晓吸血鬼的存在，但是她显然不理解我的真实状况。因为她的阻拦，对我的处刑时间遭到了拖延，而寄生于我意识中的德古拉亡灵因为生存危机而突然力量暴涨，吞噬了我最后的意志。
我的心灵陷入了全然的黑暗。
仍然僵持不下的两人在发觉不对劲的那一刻，被吸血鬼始祖占据了身体的西川海棠睁开了赤色的双眸，只一个闪身，便如猛兽般撞碎了玻璃窗户，从高楼跃入暮色之中。两人的目光追寻而去，只捕捉到了夜幕下的一道残影。店员姑娘惊得消失了神情，而特务科的执行官额角落下一滴冷汗，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而在侦探社那边，国木田被太宰治的追问逼入绝境。他很清楚，横滨的安全以及西川海棠的性命从他带回海棠的那天夜里就处在对立面，孰轻孰重一眼可辨，应当被舍弃的永远都是西川海棠。他知道理想主义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但他忽然对所谓的“大义”生出一丝憎恨之心，“正义”二字在他眼前讽刺得有如虚荣。
正当此时，国木田心头忽然用过一丝异样感，像是危险降临的征兆。而几乎同一时刻，负责收集情报的谷崎发觉有一群身份不明的吸血鬼突然朝着侦探社围拢而来。
国木田的第一反应是立即布置作战安排，但他却感到眼下的这个危机并不对应着刚才的直觉。就在大家焦灼地做着战斗准备之时，国木田接到了一个电话，在接起电话的后一秒，他几乎失去了所有的表情。
那是特务科的执行官打来的电话，“西川海棠失踪”才是他第六感做出的预言。横滨与西川海棠，无法抉择的两难状况，偏偏在这个时候被命运一同推向不得不选择的关头。
“国木田先生，您没事吧？”
中岛敦担忧地看着他，自他来到侦探社起，还从未见过国木田的眼神这般惊慌失措。正低头看着地图的乱步扬起了脸：
“去找西川小姐吧，国木田！‘组合’的吸血鬼我们能搞定，但另一边非你不行。”
国木田闻言愣住了，而在侦探社的大家由最初的震惊转为支持的目光下，他咬了咬牙，冲出了侦探社的大门。
国木田从来不相信无法用科学解释的非理性，但是他却凭借着直觉带来的运气，找到了西川海棠。夜幕下的街道黑暗而寂寥，国木田望见了街道那头的人影，吸血鬼赤色的眼眸如红宝石般闪烁光芒，与他狭路相逢的正是西川海棠。
“西川小姐！”
国木田喊了一声，但如意料之中的，对方没有回答。西川海棠的自我已被夜幕般的黑暗所笼罩。而那个被从地狱召唤归来的德古拉的亡灵则是一个不该存在于世的死物，在国木田看来如同一只硕大丑陋的爬虫，只抱着嗜血的本能欲望，盘踞于名为西川海棠的纤弱之花。
吸血鬼赤色的眼眸中散发出幽暗的杀气，国木田本能地拔出特制的枪支，却靠着理智强行摁下。此刻的西川海棠便是吸血鬼始祖的人质，令他投鼠忌器。
因为顾忌着伤到西川海棠，面对着穿着壳子的地狱亡灵，即便是令横滨的吸血鬼忌惮不已的国木田也很快落了下风。他被对方掐住了脖颈，但只要他拔出武器朝面前的那颗心脏开一枪，便能在一秒之内扭转战局，可他全然没有这样的打算。
气管中的空气被一点点挤压出去，但国木田并没有一丝认输的态度，他用嘶哑的声音说道：“滚出去，滚出西川小姐的身体！”
吸血鬼的指爪刺入了国木田的皮肉。这绝不是国木田第一次面对死神的气息，自从担任吸血鬼猎人以来，他无数次设想过自己的死，但此刻却无论如何都不甘心。但他所能做的，仅仅是以最后的声音呼唤她的姓名：
“西川小姐——”
拜托了，请不要离开这个世界——请不要就此离开我的身边。
我此时蜷缩在意识之海的角落里，德古拉的幽灵如同一团无法荡涤干净的污染物，以不可逆转的扩散将我逼入绝境，而我如同陷入无物之阵，根本无力与之抗争。我站在海面最后一块浮冰上，一旦黑影吞噬了这里，我便将永远消失于这具躯体之中。
短暂的二十年生命，平凡而奇异、苦难而幸福，经历了所有期待和未期待，就算这样无奈死去我也并没有什么不满。多年来东躲西藏的生活将我磨练出了谨小慎微、得过且过的性格，我一向缺乏热血与斗志，但也绝没有窝囊到放任不知哪里来的幽灵利用我去伤害别人。
“放开国木田！”
我爆发出的强烈愤怒终于使得这团视我为无物的黑影关注了一下我，它朝我睁开了一双具象化的猩红巨眼，就在它这一分神间，我听见外面传来了“卡啦”一阵声响——国木田趁着它转移注意力将我的身体踢飞出去，那个奇怪的声音似乎是从我身上发出来的。
黑影调转了目标，比起对付国木田，将处理掉精神世界中的我摆在了优先选项。我感觉自己微弱的存在似乎又黯淡了一点——我在这个失控了的世界中无路可逃。而就在此时，黑影忽然停止了动作——我感到天空中落下了血色的月光，像血流一样流淌在我的身上。
我记得不久之前才出现了一次血色满月，而最近并未听闻天文方面的新情况，然而空中的那轮圆月无疑比之前的那一次更加震撼人心，而被德古拉的幽灵所控制的我，感觉到它正散发出磁石一般的吸引力，它仿佛是一个漩涡，能够通往力量与时间的尽头。意识之海中的黑色幽灵显然比我更加激动，它的边缘朝我围拢过来，从四面八方困住了我。
然而，非常突兀的，空中如血色瞳孔的满月闭上了眼眸，德古拉的亡灵像是被夜空突然的黑暗之流所吸走，莫名其妙地消散殆尽，反倒令我质疑这些天来的威胁是否真实存在。当白色的月亮重新浮现面容，我已经没有精力去思考德古拉的去向了——因为夺回了自己的身体，肉体上被阻隔了的疼痛瞬间涌来，我像一座被拆得差不多的危房，好无骨气地立即瘫倒在地上。
“西川小姐！”
我闻声望着国木田。他看上去一身狼狈，伤口仍往外淌着血流，但我却像面对着以往的鲜血牛排一样毫无食欲——我已不再是吸血鬼，重新成为了人类。此刻的我无力报以宽慰的微笑，因为剧痛而只扬起了一张神情扭曲的脸：
“国木田先生，能帮我叫下救护车吗？我的肋骨好像断了。”
国木田手忙脚乱地把我移动到安全的地方，但他没有叫来救护车，而是找来了侦探社的女医生。赶来的与谢野晶子小姐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担忧里透着三分无奈，在她的女巫接骨技术下，我断掉的三根肋骨几乎瞬间复原。因为受伤消耗了力气，加上连日来的精神失控，我居然直接在手术过程中睡着了。第二天清晨，我在侦探社的医疗室里满血复活，顺带把昨晚具体的治疗过程忘了个精光。
在我后面接受了治疗的国木田先生也焕然一新得闪闪发亮，然而提及此事他莫名黑了脸，似乎也已记不起治疗的方式——没想到女巫医疗术的副作用是失去记忆，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吓了我一跳的是国木田先生的九十度鞠躬：
“非常抱歉，是我昨天太鲁莽才导致了西川小姐受伤。”
我本能地使出一招扇风式摆手：“不用道歉的，当时情况危机，国木田先生不这么做说不定就被杀掉了！”
说到这里，我后知后觉发现这番动乱的结果未免太过平静了：“说起来，店长……特务科的人没有找来吗？”
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太宰治插了话：
“特务科的一位大姐找过来了，不过因为西川小姐正在休息就先回去了。就在昨晚，在突然出现的血月之下，侦探社和市立医院同时遇袭，但在血月消失后，所有的吸血鬼都莫名变成了人类。”
我目瞪口呆：“什么？”
“是哦，那群被骗来袭击横滨的‘组合’吸血鬼当时全傻眼了。从各地都传来吸血鬼力量消失的情报，至于具体原因，我家小姐还在调查中。”
太宰治抬头看了一眼挂钟上的时间，蹭地从旋转的办公椅上跳了起来：“我该去给我家小姐买早饭了，小姐可是为了研究这起突发事件一夜没合眼呢！国木田君，我今天要休假。”
原本沉浸于愧疚之中的国木田顿时被炸起了一身元气：“给我回来你这个翘班狂魔，你今年的休假次数一月份就用完了！”
太宰治一溜烟跑到了国木田的射程范围外，回头露出得胜者的笑容：“国木田君的脾气还是这么暴躁呀？嫉妒的话，你也去谈恋爱不就好了吗？”
趁着国木田先生呆愣的片刻，太宰治闪身溜出了侦探社，“砰”一声关上了大门。
国木田明显憋了一肚子火，无奈跑了罪魁祸首无由宣泄——站在他身后的我发现国木田先生的耳根都气红了。我正打算劝他消消气，便看见那个像仓鼠一样咔哧咔哧啃着零食的侦探朝他挥了挥手：
“国木田，我的零食吃完了！”
国木田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答：“柜子里还有。”
“我要吃商场新开的那家面包房新出的蛋糕。”
我惊讶地看着这两人熟稔地你来我往，这位侦探先生看起来也不小了，却完全是一副小孩子的脾气，而国木田则如同幼儿园任劳任怨的保育员。
“乱步先生，我现在有重要的工作要忙，下班之后再……”
“不行！”被称为乱步的侦探打断了他的话，“没有新出的蛋糕，名侦探什么都做不了！”
蛋糕是什么，是电池吗？这位侦探是什么人形蛋糕处理机吧？
看着国木田先生左右为难的样子，我主动请缨：“不介意的话就由我去买吧？”
在侦探社员们齐刷刷的注视下，我解释说：“毕竟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我现在也没有工作要做，就算是举手之劳吧。”
最后的结果变成了我和国木田先生一起出门买蛋糕——在我提出由我代劳之后，侦探先生停顿了一秒，然后开出了要买的蛋糕单子，那个数目必须要两个人才拿得回来。
国木田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抱歉，西川小姐明明才经历了那么沉重的事情，结果竟然要麻烦你跟着我跑一趟。”
我因为很久没能出门，因此走在街上也莫名开心。然而变成吸血鬼后遇见国木田所发生的事让我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位当事人，只好礼貌地笑了笑：
“没什么的，请别在意。而且令那位乱步先生如此在意的新品蛋糕，我也很感兴趣呢。”
“乱步先生就是这个性格，”国木田叹了口气，“但是他也无愧于是侦探社第一流的人才。”
之后是对乱步先生长篇大论的夸奖，我一边听一边观察着国木田的神色，感觉他浑身散发着保育员般的慈爱光芒。我不由发自内心感慨了一句：
“辛苦你了，国木田老师。”
国木田满脸疑惑：“老师？”
“不，没什么。”
我收敛了一下眼中的笑意，然后看见国木田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手机递给我：“对了，这个是西川小姐的物品，昨晚特务科的那位执行官来的时候留下的。”
既然店长已经了解了我现在的情况，同事应该也就不再为我担心了。我点开未读信息，前面是来自同事的一大串未接电话，但昨晚只有一条短信：
【要加油哦，海棠❤】
我的第一反应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然后飞速回了一条信息：
【别担心，我的肋骨都接上了。】
再往前是来自我父母的一大堆电话，长度如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年三十的鞭炮。这只手机应该一直在特务科手里，他们用同一个号码给我打了这么多电话居然还没有被特务科抓住，简直是个灵异事件。果然担心他们会被抓到我就是白操心。
“国木田先生，能先让我打个电话吗？”
我转身走到一旁回了电话，那头一如既往地秒接。
“海棠，你这些天都去哪里了啊？我们超担心的还以为你被特务科抓住了！”
不，我真的被抓住了。
“每次这么担心的时候，我就想既然我和你妈妈都能逃出来，我们家的顶梁柱肯定没问题的！”
……对不起，我不配做家里的顶梁柱。
“你们现在在哪？按照我之前的安排到达目的地了吗？”
“海棠，我说了实话以后不要生气哦。”妈妈抢过了电话，有些小心翼翼地说，“其实我们还在横滨，因为特务科一下子就封锁道路了，我们逃不出去，就在公园玩杂耍挣钱，居然还挺受小孩子欢迎的，我和你爸爸商量做谐星出道好像也蛮有趣的。”
该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谁能想得到两个被通缉的德古拉吸血鬼居然在大庭广众下抛头露面玩杂耍？
虽然被这个世界的荒诞性拍了一脸，但我并没有因此忘记最重要的那件事：
“其实有件事要告诉你们：吸血鬼可能从今以后不复存在了。”
根据特务科方面提供的情报以及市立医院昨夜发生的混乱，侦探社推测是传闻中的那位吸血鬼的女王开启了时空之门，回到吸血鬼产生之前杀死了德古拉。我并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但吸血鬼力量的消失似乎已成定局。我不知道我那对如此执着于吸血鬼传统的父母将如何面对这件事。
“哎，怪不得从昨晚开始我们就超级想睡觉，还以为是得了什么绝症呢！”
吸血鬼没有睡眠的需要，但误以为是绝症也太夸张了。这对笨蛋夫妻只用了半秒钟来消化事实，然后用剩下的半秒提出的改革方案：
“既然吸血鬼都变成人类了，也就没有德古拉教了吧？但是不用担心哦，海棠，我们可以改信最近在网上流行的那个‘飞天面条教’，只要在评论区留言就可以入教哦！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的馄饨小公主了！”
在他们开始运用这个沙县小吃风味的新绰号之前，我面无表情地挂掉了电话。下一回要是再用正常人的思路来分析这两个笨蛋，我就把“西川海棠”倒过来写！
大概是我的神情太过狰狞，国木田有些不安地询问到：“那个，已经打完了吗？”
“是的哦，”我动作粗暴地手机塞进背包，露出一个柴郡猫式的微笑，“去买蛋糕吧，国木田先生。”
我们很快到达了那家指定蛋糕店。乱步先生不愧是靠零食糕点发电的名侦探，店里的蛋糕散发着甜美的气息，精致得让人不忍心下口。
服务员小姐态度亲切得令同为服务行业的我也不免动容，在她问我们要买什么的时候，我直接把蛋糕清单递给了她。上面的一长串名目令她不自觉眨了眨眼：
“是哪里的幼儿园要办活动吗？”
“差不多吧。”
侦探社开庆祝会和小朋友过六一，在我看来也没什么实质性差别。
因为是店里的大客户，服务员小姐殷勤地向我推荐：“小姐要试试看这款活动蛋糕吗？你们二位正好可以半价哦。”
我一眼瞥见了活动宣传单：本周的蛋糕优惠活动，情侣半价！
我本能地企图解释，但在看到蛋糕的那一眼便被勾走了魂魄——我对玻璃柜里的那只小蛋糕一见钟情，喜欢到就算它下一秒跳出来和我求婚，我也会不假思索地答应。
当国木田先生走上前的时候，我正不由自主地像海星一样趴在玻璃柜上。终于恢复了神志的我立即站直了身子，然后就看见国木田先生已经付好了账。服务员小姐笑眯眯地把包装成一大盒的各色蛋糕递给我们，然后又递上两只单独包装的活动蛋糕。这令我俩当场傻了眼——我猜他只是想买一只给我，但因为被误会为是情侣，所以全额付款的结果是被塞了两只。
眼见这情形是要跳进黄河洗不清，我赶忙和服务员小姐做了一番因果清晰的解释。她听完愣了愣，却还是递上了多给的蛋糕：
“抱歉抱歉，是我误会了。不过两位都买了这么多了，还请把这个当成赠品收下吧。”
因为这款蛋糕附带了冰淇淋，为了避免融化只能在回去之前先吃掉。于是最后的结果就变成，我和国木田先生中间隔着两只巨大的蛋糕盒，一同坐在附近公园的长椅上吃蛋糕。虽然我对国木田吃甜食的样子非常好奇，但是因为气氛太诡异了，我根本没胆子转头看他。
我挖了一勺蛋糕含入嘴中：真的超好吃！
“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啦，国木田先生，简直就像我特地来占国木田先生的便宜一样。”
而国木田的反驳快得令人惊讶：“不是的，明明是我占了西川小姐的便宜才对吧？”
我对他出乎意料的慌乱吃了一惊：“哎，我说的是蛋糕的事……”
国木田困惑地看着我，脸上的神情和我半斤八两。
“那个，因为刚才是国木田先生付的账……”我注视着他神情的变化，忽然明白了过来。“你在说那个啊！”
我关心的是他帮我掏了买蛋糕的钱，但他关心的是被店员误会为情侣这件事——蛋糕太甜了，我好像齁住了。
气氛一时间变得更加尴尬，而同样意识到两人想法差异的国木田，靠着久经战斗的经验倒是很快镇定下来。
“只是一块蛋糕而已，西川小姐就当做赔礼好了。”他抬起握成拳头的手清了清嗓子，“我大概猜到为什么乱步先生会在这个时候闹着要买这家店的蛋糕了——这原本也在我的计划当中。”
我有些惊讶：“今天是国木田先生预定买蛋糕的日子吗？”
“不是蛋糕。”
我看见国木田拿出那本写着“理想”的绿色手账本，翻开其中一页的月计划，拿到了我面前：
“按照之前定好的计划，今天是我向西川小姐告白的日子。”
我看着在计划表上打出圈的日期目瞪口呆，脸色如同只抹了白奶油的蛋糕胚。国木田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脸颊已经泛起了红色，却仍然故作镇定地问道：
“西川小姐的回答是？如果没想好的话不用马上回答，什么时候想说都可以，毕竟是我太唐突了，会给西川小姐造成困扰也说不定……”
万万没想到一大早的气氛发展竟会如此巅峰，我埋下头舀起一勺蛋糕：
“我答应了。”
我感觉到国木田愣了一下。
“哎？”
“我答应了哦。”
我仍然低着头，像仓鼠一样努力咀嚼着蛋糕，双颊因为频率过高而微微发热——这款做情侣活动的蛋糕，真是太好吃了。
END
*德古拉系列到此完结！再也不写吸血鬼梗了哈哈哈~
*《一生错爱》原著中超纠结的伦理问题，在文中因为当事人是对笨蛋夫妻而瞬间解决。而且那个飞天面条教是我之前在微博上看到的，可爱得如同为了卖萌而存在~
*已经摸索出了海棠模式：整个侦探社都在助攻，当事人是两个没有恋爱脑的工作狂。本篇的海棠情况似乎更糟糕，她满脑子只想着吃的（设想中的蛋糕是红丝绒）。
*很久之前给这俩想了个很刺激的梗，然而看起来似乎是有生之年